千岛

【虫铁】Grind me down（ABO）【伪番外】

算是Grind me down一个的番外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ONE

 

【伦敦桥要垮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忙着把花椰菜摆好的Tony暗暗腹诽，最后还是端起精致的瓷盘走回沙发，整个人坐进Peter怀里。

 

和Peter相处的时间久了，Tony总会在他身上发现许多和他年龄不符的天真和老成，这两种矛盾的特质在Peter身上混合得恰到好处，可惜一旦他试着去询问就会被Peter打着哈哈地岔开话题。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爱人之间也需要私人空间。Peter爱他，这就足够了，他们经历的太多，可不适合普通小情侣之间那套欲擒故纵和予索予求。

 

这场名义上的蜜月旅行从伦敦开始，一切安排依然由Peter负责。男人早就习惯了让他来操心这些东西，毕竟Tony·Stark可不是什么计划派，只是他没想到Peter会把起点定在这样一个大城市。

 

【伦敦？我还以为你会选小众一点的路线。】

 

还握着笔仔细勾画地图的Peter笑了笑，凑过来亲吻他的Mr.Stark，睫毛扑闪着擦过男人脸颊，带出一阵酥麻的痒。

 

【想带您去看点东西，您不也总是调侃我像英国人吗？】

 

这点倒是说对了，Tony真的觉得Peter身上有股英国人的味道，从他第一次在早上冷言冷语地吩咐他给自己拿点东西喝，结果他直接端了杯红茶而不是咖啡开始，Tony就知道自己算是遇上了这辈子的克星。

 

现在回想起来，Tony还是有点对自己当时的冷漠耿耿于怀，他不该那样对待Peter，不该把所有的怨恨和脾气都变成冰筑的围墙把Peter挡在界线之外。

 

这太不公平，Peter什么都没做错。

 

他只是...只是爱自己而已。

 

然而每当他有意为这件事道歉时，Peter总会温柔地抱紧他，于是那团纠结在Tony肚子里的乱麻就会自己开解，至少不会再扎得很疼。

 

【您永远不需要为任何事道歉，Mr.Stark，永远不用。】

 

被Peter长手长脚地圈进怀里后Tony一向说不出话来，Peter的怀抱总有股特别的魔力，也许是信息素，也许是Peter带给他的安全感，只要在他的怀里，Tony从来不需要担心任何事。

 

除了这些，Tony也开始慢慢地发现其实Peter也有些小习惯，比如他总喜欢待在自己左边，牵手要在左边，吃饭时为他处理盘子里美味的牛排要坐在他左边，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Peter也固定地睡在他左侧。

 

当他犹豫着怎么开口时，Peter自己抢先回答了问题。

 

【这边的耳朵听得不是很清楚。】

 

Peter的手指点在左耳边，接着说。

 

【怕听不见您说什么，所以要待在您左边。】

 

TWO

 

这场对话里并没有掺杂什么特殊含义，如果非要找出哪里特别，也只能是因为Peter刚刚搬到他卧室一个星期。在这之前Peter没有半分逾矩，规规矩矩地睡在隔壁的卧室，甚至连出门时都会尽量放轻动作不吵到主卧的Tony。

 

那天下午Peter离开后，Tony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盯了三个小时的天花板，手指不自觉地挪到了左侧身边的凹陷处，那是Peter的位置，自从他同意了Peter和自己一起睡后，他们一起吃饭和看电视的时间也变得长了起来。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来，Tony这才发现自己盯着那块还留着Peter信息素的小坑足足发呆了半个小时，意识到敲门的人可能是Peter后，他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或许这是个改变的契机，或许他可以试着对Peter温柔一点，Tony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准备去开门。他甚至还理了理自己衬衫的领口，又在穿衣镜前打量了自己一会儿才斜靠在门框上打开了门。

 

【忘记带钥匙...】

 

本该是疑问的尾音在Tony看到门外的Bruce后被男人吞回喉咙里，Bruce显然也有点吃惊，但还是扬了扬手里的箱子，示意Tony让自己进去。

 

【每周三次体检，Peter还让我告诉你今晚他可能晚回来一会儿，他在阿富汗那边的挖掘工作有了进展......你关门干什么！Tony·Stark！我可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门外的Bruce摇了摇头，感慨Tony的性格过分别扭，明明在意得要命还非要对Peter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咳，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过来就是了。】

 

说完Bruce便离开了，Tony没敢在猫眼里确定，他只是滑坐下去，背靠着穿衣镜蜷在了地上。半晌，他抬手扯下了手边挂着的衬衫，那是Peter今早刚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放进洗衣机里的衣服。

 

你完了，Tony·Stark 。还需要别人来为你解释吗？

 

这种过去你嗤之以鼻，连听一听都觉得好笑的感情，现在终于也要亲自经历了。

 

THREE

 

如Bruce所言，那晚Peter回来得确实有些晚，等到钥匙孔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客厅里的挂钟早就敲完了十一下。

 

屋子里很黑，但Peter并没有开灯，他只是尽可能小心地把钥匙放到了鞋柜上，那串金属物体居然就这么乖乖地趴在了那里，连一点轻微的擦动声都没有。

 

接下来的动作就流畅得多了，Peter轻车熟路地脱下了皮鞋和大衣，熟练的像是在黑暗里做过了无数回，以至于他刚刚换好了棉质的拖鞋，还没等踏出第一步就被Tony有些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每天都是这样？】

 

另一步没有跟上，Peter就这样维持住了这个有些滑稽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直到Tony扶着墙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厅最亮的那盏灯。

 

【我在问你话。】

 

看吧，你又在这样对待他了，过去这几个小时里你不是想着要给他一个微笑，或者一个拥抱吗？

 

不可能，Tony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那些愧疚和难言的感情，在他亲眼看着Peter进门后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举动后，就全变了味。

 

【是的。】

 

Peter没敢回身，只是肯定地回答了他。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接着是男人有些自暴自弃的声音。

 

【我腿麻。】

 

听完这句话Peter如蒙大赦，迅速转过身来走到还努力扶着墙的Tony身边，他刚刚起身时有些急，忘了自己已经在地上坐了那么久，现在连动一动都很难。

 

看着男人站在那里，Peter居然显得有些为难，他权衡再三后还是把手臂伸了过去，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去看Tony的脸。

 

把Mr.Stark扶回去，为他准备好洗澡的热水，周二晚上的泡泡浴需要用到薰衣草精油安神，Peter强迫着自己去想些其他的来分散注意力，他真的不想再Tony搭上自己手臂的一瞬间丧失理智，直接把男人扑倒在地板上。

 

几秒过去，Peter并没有感受到手臂上有什么触感，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件白色衬衫。顺着那件过分眼熟的衣服向上，是Mr.Stark的腰，他的手，接着来到胸膛，脖子，最后是那双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睛。

 

【抱我回去。】

 

那一瞬间Peter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许是太久没看到Tony出现了幻觉，也可能这只是他在办公室里太累所以睡着做的一个梦，直到那双眼睛向他眨了眨，一双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脖颈。

 

那双眼睛在说话，他们说——

 

【Peter，抱我。】

 

Tony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隐喻意味太重了些，但其实都无所谓，他早就被Peter标记过了，只是过程不太愉快。

Peter直接弯下腰去把他凌空抱起，膝窝处传来大片大片的酸痒，他甚至不知道那是腿麻的后遗症还是Peter碰触留下的感觉。

 

FOUR

 

他们很快来到了卧室，Peter的呼吸克制得过分小心，一如他进门时放下钥匙那样，但他只是将Tony轻轻放到了床上，接着慌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准备离开。

 

好在Tony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领带。

 

多少年后男人依然会庆幸自己那天情感战胜理智留住了Peter，否则他们之间所有的以后可能还需要很久才能开始。

 

Tony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抓住什么，可能就再也鼓不起勇气第二次强迫自己正视他对Peter的爱了。

 

这就好像要把自己重新剖开，动脉那里血淋淋地连着心脏，唯一证明自己感情的办法就是把这颗心取出来，横向切开，封存进树脂里做成标本就此沉寂，只有Peter遥遥望过来一眼的时候才会恢复跳动。

 

真正意义上的剖析，Tony想起自己看到过的一段话，人类的心脏一天里可以运送七吨的血液，大脑里的神经细胞数量可达千亿，足以和银河里的星星数量相比，身体里的水分所占比例是百分之七十，这也是地球的海陆比。

 

【我说过两遍，还需要我教你什么叫事不过三吗？】

 

那条领带是Tony喜欢的金红色，花纹硬朗，绣在浅层面料下层，摸起来手感一定不错，可惜Tony现在只是攥紧了它，一点也感觉不到本该柔软的触感。

 

Peter没有说话，他只是定定地看着Tony，想要在他毫不退让的回望里找到一丝一毫熟悉的冷漠。

 

一点点就好，让他知道这只是男人的一时起意，让他在那双星星里面找到自己。

 

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悄然蔓延开来，那是Tony身为Alpha时的金属味道和Omega的甜美味道的混合味道，他在尽自己所能地释放自己。

 

他在说，抱我，Peter。

 

七吨血液一瞬间漫上大脑，那些数以千亿的星星陨落焚毁成转瞬即逝的流星，海洋吞噬陆地，蔚蓝掩埋一切颜色，太平洋倒灌进沙石飞走的大峡谷。

 

Peter抱紧了Tony。

 

FIVE

 

【所以你只是想来看看伦敦大桥？】

 

在伦敦的第一天他们只是赖在酒店里，并没有像计划那样出门领略一下伦敦的风光，Tony倒是无所谓，Peter则是花了很长的时间眺望远处的伦敦大桥。

 

【公元50年左右，罗马人在泰晤士河上第一次建起了伦敦大桥，那时候他们用的是木头，所以罗马人走后这座桥就变得破破烂烂起来。】

 

Peter温柔地在Tony发间落下一吻，为他讲述伦敦大桥的故事。

 

【那之后，北欧的海盗们入侵，伦敦人为了抵抗他们，就用石头重建了彻底垮掉的大桥。】

 

那双手隔着落地窗描绘着伦敦大桥的形状，Tony顺着Peter的手指看向窗外，那座桥在伦敦的晨雾里显得有些朦胧。

 

【之后呢？】

 

【之后大概就是现在的伦敦大桥了，不过据说在重建时会把人活埋在桥墩里，那样桥就不会再垮了。】

 

【Build it up with iron and steel , my fair lady . 】

 

那是一首童谣里的句子，【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Peter轻轻哼着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手臂微微收紧，Tony转过头来亲吻他的小男友。

 

【我可不是什么lady，别想用奇奇怪怪的故事糊弄我。】

 

Peter的脸埋在他的后背，Tony只能听见闷闷的笑声，接着Peter抬起头来在他的后颈处摩挲。

 

【我倒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听到这Tony只是挑了挑眉不做答复，Peter有时候说出的话总是让他也摸不到头脑，他把这归结为年轻人的浪漫。

 

或者少年老成。

 

【好在我不是什么伦敦大桥，也不需要谁牺牲自己来做桥墩。】

 

Peter有些愣怔，但还是微笑着闭上眼去亲吻他，他刚刚喝完地道的伯爵红茶，嘴里还残留着些许柑橘味道。

 

【您当然不是，Mr.Stark】

 

男人笑得肆意，扯回他伸向远处大桥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回吻前不忘挑衅。

 

【我有没有说过你最近的吻技有进步？】

 

屋子里的琥珀味道顿时浓郁了起来，Peter睁开眼，打横抱起还在打趣他的男人，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不顾Tony大呼小叫着抗议。

 

【不是要看桥吗？】

 

【您比桥好看。】

 

Tony窝在他怀里，一双眼睛笑得比猫儿狡黠，手指也没有闲下来，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挑开Peter的衬衫。

 

【哦呀，我倒是看到别的桥立起来了，这座是木头桥还是石头桥？】

 

哗哗的水声打断Tony的调笑，Peter低下头来轻啄他的耳垂。

 

【让您开心的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