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

【虫铁】Grind me down (ABO) 【3】

ONE

 

咬痕标记的有效期很快过去,新一轮情热期几乎要把Tony整个人烧到沸腾。

 

起初男人并没有重视,只觉得像往常一样服用抑制剂就万事大吉。谁知天不遂人愿,一针药剂下去后,Tony只来得及通知Pepper情况不对就晕了过去。

 

私人病房的门毫无征兆地大开,还在监测Tony各项身体指数的Bruce和Pepper都吓了一跳,很快他们就看到,来人居然是连家居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下来的Peter。

 

【我...有人联系了我,说Mr.Stark...】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病床上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的男人,Pepper就这样看着在各大工作,甚至社交场合都游刃有余的大男孩儿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我...是不是我的信息素...】

 

还是Bruce先反应了过来,他摘下眼镜示意Pepper先不要有什么动作,接着来到Peter面前,措辞着该怎样为他解释。

 

【Tony...他的身体情况很特殊,现在的医学领域少有过Alpha转化为Omega 的先例,目前的检查结果认为,他服用的抑制剂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了排异反应。】

 

Peter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和昏睡着的Tony并无二致。

 

【不过这也是好消息,Mr.Parker,起码我们目前有了最优的应对措施...】

 

聪明如Peter,不用Bruce再多言语就猜到了下文,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病床周围的医用器具因为Peter的跌坐而散落了一地,他这一路飞奔着过来,直到听到刚才Bruce的那番话才放松了神经,现在卸下了一身的力气再也站不稳。

 

【Mr.Stark他...不会希望我...】

 

女士独有的暖香落在他肩膀,Peter抬起头发现是Pepper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位自Tony接手公司后就成为男人左膀右臂的女Beta对他露出一个鼓励意味十足的笑容。

 

【你可以的,Peter,我们都希望Tony好好的,不是吗?】

 

直到多少年后,Pepper都不知道自己那天的这句话会是一条怎样的导火索。

 

她的本意只是想安慰那个看起来很受伤很难过的大男孩儿。可她忘了自己对Tony的称呼是那样的亲密,语气里还有些女主人拜托外人照顾自家丈夫时的愧疚和歉意。

 

那个时候,她真该早点知道这孩子对Tony的爱有多深。

 

那之后Tony搬进了Peter在皇后区的那间公寓,过程简单,没有任何意外。除却装作天下太平的当事人外,只有May在重新交给Peter公寓钥匙时犹豫了一阵。

 

这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婶婶和侄子都没有动作,钥匙被May捏在指尖,但在只有Peter看得到的视角里,女人的骨节都泛出了骇人的青白色。

 

终于,May还是妥协了,那一串亮色坠落进Peter的掌心,女强人的声音没有波动,可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挽留。

 

【别指望我参加你的葬礼。】

 

对此Peter回应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拥抱着这个他早就当作母亲来看待的人很久很久,久到他确定May已经收回了那些不想让他看到的眼泪才松开手臂。

 

【我很乐意给您寄去我们婚礼的请柬。】

 

看起来这句俏皮话没能像以前那样讨到她的欢心,迈巴赫的引擎声盖过Peter的道别,紧接着绝尘而去消失在街角。

 

回去的路上Peter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打开了消防通道,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他在漫长的阶梯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开场白,直到来到公寓的门口,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一个分外阳光的笑容,他知道门后的男人看到他后会说——

 

【别在我面前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他猜的没错,想到这Peter笑得更灿烂了些。

 

又有谁比他更了解Mr.Stark呢?

 

TWO

 

同居生活意外的和谐,定期进行的除了Bruce每周三次的体检,剩下的就是Tony最不愿意面对的咬痕标记。

 

平心而论,Peter对他的照顾无可挑剔,哪怕是Jarvis和Pepper都在的以前,男人也很少能得到如此周到的服务。

 

早中晚三餐从来没有重复,以往男人因为赶工而灌进胃里的咖啡换成了醇厚的红茶,睡觉前泡澡的水温永远是最舒适的41℃,为了防止Tony无聊Peter甚至在公寓里为他装了全套的实验操作台。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Tony搬进来后的第五周,就在他习惯了自己每天金丝雀一样的生活后,半夜里一声不甚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让他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幻听,毕竟Peter每一天都尽量避开了和自己的接触机会,他近乎严苛地要求自己成为一个悄无声息的幽灵,只在Tony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他的时间只是缩在自己的卧室里,连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

 

那一声响动后Tony再没听到其他的声音,幽灵似乎只是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很快又回归了寂静。Tony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声,尽量让自己的呼吸频率听上去是睡着了一样,很快他就听见了客厅另一头的细微关门声。

 

他对Peter的隐忍一向抱有奇怪的怀疑,他何德何能让另一个和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付出这么多?

 

鬼神差使的,Tony下了床,好在棉质拖鞋吸收了脚步声,他就这样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客厅,张嘴的前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Parker?】

 

没有人回应,Tony大着胆子试着推了推卧室的门,那扇单薄的门就这样吱呀了一声被打了开来。这时Tony才意识到,整间公寓里只有他的卧室门被人安装了密码锁。

 

这间卧室说不上小的可怜,但过于简单的装修差点就让Tony想到了寒酸这个词,屋子里的陈设一眼就能看个大概,唯一扎眼的就是那张曾经让Tony挨了一巴掌的照片。

 

那只是一张有些老旧的照片,边角泛黄,被人小心地贴在相框里面,现在则牢牢的被Peter攥在手里。回想起和May那次不愉快的对话,Tony凑近了些,想要看清照片中间那个被挡住一半的眼熟身影。

 

大概是他去拿照片的动作大了些,察觉到有人试图拿走自己手里的照片后,Peter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狠狠攥住了Tony的手腕。

 

那双眼睛里满是混沌,琥珀的味道变成了狠厉刺鼻的松脂香,Tony被手腕处传来的阵阵痛感和Peter眼里从未见过的凶恶目光骇得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

 

但很快Peter眼底的锐利就消失了,连带着手上的桎梏,大男孩儿像是做错了事的金毛犬一样低下了头,喉咙里发出了一串委屈的呜咽。

 

良久,Peter又沉沉睡了过去,Tony如蒙大赦一般地喘出了一口气,空气里的信息素味道淡了很多,这时Tony才嗅到了他一直忽略了的那股刺鼻的酒气。

 

他喝酒了?也对,这几天Parker集团成立了新的部门,他的确该出去和别人喝上几杯。

 

到最后Tony也没能看全那张照片,松开男人后Peter将那张照片宝贝一样地抱进了自己怀里,像是维尼熊抱住了最后一罐心爱的蜂蜜。

 

后来Tony并没有为Peter盖上被子,或者贴心地叫醒他喂给他一杯醒酒茶,他只是确认了Peter没有睡醒,接着默默关上了那扇门。

 

思索良久,男人抬起手,擦掉了自己的留在门把手上的指纹。

 

THREE

 

那之后的事情多少有些落于俗套,日久生情之后Tony决定面对自己的心,所以有了那一晚的完全标记。

 

即使对于Daisy,他也没有过多的讲述那七个月里的同居生活,他的女儿知道的也只是男人愿意告知她的那些。

 

【那张照片...你一直都没有完整地看到过?】

 

对此Tony的回答只是沉默。

 

他的女儿十五岁就攻读下了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学位,真正拥有自己的医生执照,成为纽约最难预约的心理医生之一也只花了两年的时间而已。

 

只可惜她的第一位,同时也是诊治周期最长的一个病人——Tony·Stark,至今仍未痊愈。

 

这个连Bruce都自叹不如的女孩儿一年前从恩师那里接手了Tony的心理诊治工作,难以置信的男人得知后第一个跑到Bruce那里兴师问罪。

 

【她才十七岁!我还是她的父亲!你怎么能!】

 

对Daisy这个爱徒的关爱丝毫不逊于Tony的Bruce扶了扶眼镜,像是没听见Tony的咆哮。

 

【Daisy发现了Hulk的存在,她的建议很中肯,在我没能完全抑制另一个人格之前,你的确应该由她负责。】

 

这倒是出乎了Tony的意料,要知道关于Hulk的这个秘密,除了Bruce身边极亲近的几个人,绝对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没听错,Tony,她是继Nat之后第二个自己发现了Hulk的人,我自问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她的了。】

 

Bruce的笑容在夕阳里显得格外淡然。

 

【况且,我也觉得让她来治疗是最后一搏了。】

 

FOUR

 

圣诞节前夜,一个重磅消息在纽约媒体圈炸响。

 

记者和媒体工作人员匆匆套上外套,圣诞晚餐被无情地冷落在餐桌上,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在爱人和孩子的面颊上留下一个吻就赶回了公司,加班加点地炮制明天的头条:

 

Tony·Stark宣布继承人身份,确认为心理学界后起之秀Daisy·Stark。

 

【这可真是...你说的圣诞礼物就是这个?】

 

对圣诞节这种节日并没有多大热情的女孩儿忙着准备明早冲泡的红茶,有些不满地问道。

 

【你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亲爱的,Stark这个姓氏不该再是个负担。】

 

说着Tony狡猾地笑了笑。

 

【总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儿多优秀,你懂得,身为人父的炫耀心理?】

 

Daisy无所谓地耸耸肩,照例抱出了毛毯准备睡沙发,男人则坐在了对侧的单人沙发上。

 

【我想起十年前你也是这样,抱着毛毯说什么都不松开手,最后还是我把你抱到床上的。】

 

【谁让你那个时候像个山顶洞人一样,胡子都快和眉毛连在一起了。】

 

Tony的额角抽了抽,回想起自己那个时候的状态的确有些糟糕,不过为了维护身为父亲的尊严他还是接着说道。

 

【好好好,小山顶洞人,你该回山洞睡觉了,明天一切还要听你安排。】

 

他照例为她掖了掖毛毯,确认了一切都好后留下了今晚的晚安吻。

 

【Sleep tight , darling .】

 

FIVE

 

男人是被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和挣扎的哭喊吵醒的,屋子里绝对没有忘记关闭的电子设备或者电视、投影仪一类的东西,这么想着Tony瞬间清醒了过来。

 

【Daisy...Daisy!】

 

沙发里的女孩儿明显是被什么可怕的噩梦魇住了,那条毛毯被她蹬踏到了地下,看得出来她挣扎的力道有多大。

 

Tony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女儿这样失控的一面,他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还在瑟缩着向沙发里侧躲去的女孩儿。

 

【Hush...hush,Daisy...daddy's here...】

 

也许是在Daisy身边多少学到了些东西,在Tony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番过后,Daisy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Daisy...Darling?】

 

据说梦游和做噩梦的人在梦醒的瞬间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Tony不知道Daisy是不是也是这样,女孩儿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神采,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没有开灯的原因,Tony甚至觉得她眼睛里虹膜的颜色深沉了很多。

 

【DAD……】

 

她大概是想要安慰Tony别担心,可话甫一出口就变成了连串的咳嗽,Tony忙不迭地去顺她的后背,却听到女孩儿喉咙里突然发出一段变了调的干涩哀鸣。

 

【Tony...】

 

让人牙酸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同时松开的还有Daisy支撑在Tony胸前的手。

 

一小片温热在Tony手心里晕开,接着扩散成怎么也捂不暖的大片暗红色,女孩儿半长的金发随着没有支撑的脖颈一起滑落进Tony臂弯的潮湿里,那些猩红的源头是她口鼻里止不住的汩汩血流。

 

【Daisy?】

 

一段突兀的记忆猛地在Tony脑袋里炸开,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一个人,满身鲜血地晕倒在他怀里,就连那些鲜血的温度都丝毫不差,他能感受到那种名为生命力的东西在他怀里流逝。

 

而他却无能为力。

 

【Daisy!】

 

SIX

 

对于想要俯瞰伦敦的人来说,伦敦眼绝对是不二之选。

 

前提是,和你一起俯瞰的人没有顶着一张臭脸,表情阴沉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你打包好寄回纽约。

 

【Daddy,放轻松,多少年的老毛病也能让你着急成这个样子,你这个老爸一点也不称职。】

 

【你想要我称职?我现在大可以让待命在一英里外的Jarvis飞过来,再把你扔进直升机直接飞回纽约!】

 

Daisy吐了吐舌头,少有地向男人服了软,毕竟昨晚她可把Tony吓了个半死。

 

好在第一时间赶到的Bruce检查后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到了这个季节犯了老毛病,修养几小时就好。然而等到Daisy幽幽转醒,就看到了病房里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Tony和已经撑不住睡着了的May。

 

【关于圣诞节听我安排的要求...还算数吗?】

 

看来答案是算数,Daisy在男人突如其来的拥抱里挣扎着探出半张脸来,不顾手上的针头处有些回血,回抱住了被自己吓到半死的老爸。

 

【我很好,真的,不过你再多抱一会儿我可能就要被勒死了。】

 

那之后Tony按她的要求带着女孩儿来到了伦敦眼,原因是她一直都很想和他一起在这看一看著名的伦敦大桥。

 

【真壮观。】

 

等到观景车上升到可以看到大桥的高度时,Daisy嘀咕了这样一句话,Tony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入目的是那座分外熟悉的伦敦大桥。

 

Peter也爱带他来看这座桥。

 

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只有这时Daisy才像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她整个人都趴在了舱室的玻璃上,呵出来的气体在她面前形成一方小小的水雾。Tony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面有些晶莹的东西。

 

【我梦到了你们的事情。】

 

Tony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然而Daisy却没有注意到,她满眼里都是那座桥。

 

【只是梦到,可感觉却像是站在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经历过一样。】

 

【那你梦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片段。】

 

男人有些自嘲地笑笑,Daisy转过身来蹲伏在他膝盖旁。

 

【没人责怪你,daddy。只是,只是我梦到的那一段太过真实,我能感受到你有多痛苦。】

 

观景摩天轮攀升着,逐渐来到顶点,Tony在这逐渐逼近顶点的高度里有些眩晕。

 

【痛苦?痛苦的人是他,一直都是他。】

 

Daisy的手盖住他的,隐隐约约的苦参味顺着她的手掌蔓延开来。

 

【不是的,我梦到了你生产的那一天。】

 

男人的手猛地收紧,Daisy像是浑然不觉地逼近。

 

【我梦到你醒过来,可是所有人都在对你说抱歉,因为他们没能留下你的孩子。】

 

【那是你和Peter·Parker的孩子,她那么小,还没能张开眼睛,还没能在你怀里感受你的体温,就提前去了遥远的天堂。】

 

女孩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在Tony听来却如同蛇蝎般避之不及。

 

【想起来,Tony,想起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想起来被你忘记的那个孩子,如果连你都忘记了她,她就太可怜了。】

 

伦敦眼依然稳稳地运行着,舱里的两人维持着一坐一跪的姿势没有动弹。不知过了多久,Tony抬手敲了敲耳边的蓝牙耳机。

 

【Jar,让伦敦眼停下。】

 

于是这个庞然大物就这么停了下来,没有人知道Jarvis做了什么,可这个足以称得上是伦敦地标性的建筑物,同时也是伦敦人引以为傲的观光点就这样随了男人的心意静止不动,还巧合一般地让他们停在了最高点。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那个孩子是〔她〕。】

 

Daisy站起身来,坐回到另一侧的座位上,并没有为自己的这个低级错误过多计较。

 

【就连Peter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是〔她〕。】

即使是Tony自己,也是在大剂量的麻药和改良抑制剂的药劲过去后才从Bruce那里得知,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女儿,没能活下来。

 

漫长的静默里,终于有人动作起来,女孩儿的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Tony以为她是想要去擦眼泪,可她只是轻轻取下了眼睛里的什么东西。

那是两枚深棕色的,和Tony眼睛颜色相仿的隐形镜片。

 

从一开始Tony就知道她和Peter的眼睛很像,只是颜色更像自己。可直到Daisy将隐形眼镜取下来后男人才意识到,何止是像,那简直就是Peter的眼睛。

 

【他总是为我没能继承你的眼睛而遗憾。】

 

那头金发也成了没用的摆设,随手被主人扯了下来扔到了一边。Tony第一次在他【女儿】的脸上看到了可以称得上是嫌恶的表情,那团没用的伪装滚落到他们之间,摇晃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不过好在我的头发像你。】

 

亮金色掩盖下的发丝是黑夜一样的颜色,女孩儿的长发流水一样倾泻到背后,看上去像是一匹赏心悦目的东方丝绸。

 

【You  look  surprised , Father.】

 

Tony的表情称不上吃惊,或许他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潜意识里那段丢失的记忆一直没能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他只是在为这句生疏的Father伤神。

 

【我更喜欢你叫我Daddy。】

 

女孩儿的眼睛终于不再躲闪,Tony有种久违的和那个人对视的错觉,莫名的酸涩情绪开始在他心口翻涌。

 

【我该叫你什么,Daisy? Stark?还是你重新自我介绍一番?】

 

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快要把他淹没,那是他养育了十年的女儿。十年,他甚至从未清楚她眼睛的颜色,甚至...甚至不知道她有着那样美丽的黑色长发。

 

【Daisy,您当然可以继续叫我Daisy。不过或许...您更想听到的名字是——】

 

【Daisy·Parker】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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